那人却突然自背后抱住她,哽咽不能言语,只听得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呜咽之音,好一会儿才道,“阿姒,你应了我,我便放你走了。”

    姜姒听了太多许之洐的承诺。

    他一次次承诺,一次次食言。

    他偏执、多疑,自己的话总是自己亲自推翻。他是上位者,他说什么自然便是什么,他守信是对,食言亦是对。

    上位者从来都对,错的永远都是下位者。

    他的双臂紧紧箍着她,生怕她就此离开,从此出宫嫁伯嬴,再也看不见她。

    他又咳了起来,姜姒看不见他的脸,只听得咳声厉害,乍然间肩头滚热,似是什么东西霍地一大片咯上了这绯色的衣袍。

    约莫是又咯血了。

    姜姒心头一酸,终究是最后一面了,他说不得什么时候便死了。

    她出神地望着这座后殿,恍然喃道,“殿下。”

    他的手松开片刻,少顷却又越发抓紧了,“阿姒,我舍不得你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苍凉莫名,“换上衣裳,我送你回正殿罢。”

    送他回正殿,交给贺慕云或虎贲军,押至北宫或囚于地牢,早些病死,或孤独地终此余生。

    他不肯,霍地将她掰过身来,捧起她的脸便吻了上去。

    方才在汤泉中她的唇被他咬破数处,早已红肿,此时他竟又去咬她。不止如此,他甚至把将将穿好的绯袍子扯下了她的双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