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一下子就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夜已经很深了。

    这时候,沈嘉岁似乎心有感慨,忍不住开口低声道:“阿浔,当年还小时,我曾扮男装见过爹爹手底下的那些兵。”

    “那次会面,于我影响很大。”

    “我与那些叔叔闲聊,他们很是崇拜我爹爹,我问他们为何参军,他们的回答各不相同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真的很奇妙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大多身份低微,有人是为了给家中亲人赚口吃的;有人无父无母无牵挂,来军中只为衣食无忧;也有人胸怀大志,想搏一个出人头地;还有人不为名不为利,只为护一个四海升平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候我听哭了,因为我只要想到下次再见时,或许很多人已埋骨沙场,就哭得不得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却大笑,给我唱他们家乡的小调,讲军中的趣事。”

    “北地苦寒,爹爹说,那边的风景枯燥又单调,但将士们唱的家乡小调,却年年换了又换。”

    “我便是从那时候开始,意识到人命的珍贵与厚重,我想,他们若有家人在堂,定一直倚门而望,期盼着阖家团圆呢......”

    沈嘉岁的声音隐约发颤。

    江浔眉眼微垂,这一刻不由湿润了眼眶。

    他对此感触很深,因为他曾是另一时空另一时代下,一样曾上过战场的人。

    只是当时山河破碎,他们没想那般多,只是拼了命地撑起华夏的脊梁,一心要将山河收回,让和平再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