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鹂摸了摸自己的胳膊,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“除了京城无数盛举之外,皇上还要把佛骨舍利送往全国各处大寺大庙,要沿途官民敬香礼拜。你的叔叔昌黎先生,刚正不阿。他老人家乃是正统的读书人,心系孔孟之道,不愿佛教喧宾夺主,而且认为迎佛骨之举,耗资无数,劳民伤财,会让全国各处官府生出搜刮百姓之心,因此反对皇帝迎佛骨,于是上书一封,名为谏迎佛骨表。这封奏折石破天惊,对佛道大为贬斥,认为佛祖不知君臣之义,父子之情。一时间,文武百官哗然。”

    韩湘、徐七、黄鹂面面相觑,都觉得这些话有些耸人听闻。

    好像的确对佛祖不敬。

    “皇帝礼佛已久,我爷爷这番言语,自然令诚心礼佛的圣上不悦。”韩湘道。

    “如果只是这些话也就罢了,昌黎先生还有惊人之语!”朱正言道。

    “还说什么大不道的话?”韩湘问道。

    “他说所谓的佛骨舍利乃是枯朽之骨,凶秽之余,岂宜令入宫禁?又说应该将这死人的骨头投诸水火,永绝根本,断天下之疑,绝后世之祸。”

    “你爷爷胆子真大!我都不敢说这些话。”黄鹂惊叹道。

    “居然还有你不敢的……”韩湘腹诽道。

    “昌黎先生担心如此文章,对佛不恭敬,可能会惹得佛祖迁怒于皇上,所以在奏折的最后补充了一句,说佛如有灵,能作祸祟,凡有殃咎,宜加臣身,上天鉴临,臣不怨悔。他老人家愿背负得罪佛祖之一切责任。”朱正言道。

    “还好,你爷爷没有完全丧失理智。”黄鹂道。

    “也差不多了……换做一般的皇帝,早就将我爷爷砍了。”韩湘苦笑道。

    “皇上看到这封奏折之后,龙颜大怒,气得要处死昌黎先生。幸好大臣裴度、白居易等人为昌黎先生说情,说昌黎先生劳苦功高,性格刚正,心系朝廷社稷,乃是魏征一般铁骨铮铮的谏官,一心一意为君王着想,只不过说话太难听罢了。还请圣上息怒。皇上非常委屈,说昌黎先生说话不是一般的难听,批评皇上侍奉佛教太过分也就罢了,还说东汉以后侍奉佛教的皇帝都是短命之人!”

    “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