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前些日子见,这脖颈后也涂了厚厚的灰粉,今日里倒是忘记了不成?视线偷偷往前才发现,今日里脸上也涂得薄了些。

    这傻丫头,是开始大意了不成?

    幸而,不是个真状元,不用去翰林院。不然,还真是不放心。

    只是她竟就这般专心,专心到连皇帝也敢斥责和无视了。严帝忍住嘴角的轻笑,收敛了脸色,把手轻轻从她身后伸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我对你说武威的地窑,不过是说着玩而已,你何必如此当真!”

    阿橙正在专心写字,突然,握笔的右手,一把被人连手带笔攥住,身后同时传来一股子温热。她这下可真的是头皮发麻,汗毛都倒竖了,狠狠咬住唇,才没惊叫出声,声音里却已经带了颤意。

    “陛,陛下!”想要脱身离开,却因着方才写字紧贴着书案,如今严帝站在她身后略左侧的位置,又揽臂在她背后,紧紧攥住了她的右手。她要如何逃脱?挣扎,或者从严帝陛下钻出去?似乎都有些不太合适……

    而且,严帝这是要做什么,阿橙心跳如鼓擂。

    “爱卿什么都好,只是这字,确实差些。就如这風字,该当这么写……”

    严帝的语气却毫无波澜,绝对听不出别的情绪,倒似一个教孩子写字的师长,很有些苦口婆心,恨铁不成钢的意味。他一边说,一边握着阿橙的手,写下一个“風”字。

    写完仍未松手,问:“你可会了?”

    “会,会了!我会了!”阿橙连敬语和谦语都慌得记不得了。

    “不过写字,别人能识得也就算了。”严帝这般说着,轻轻松开手,阿橙手里的毛笔几乎没握住,又在纸上染了个墨疙瘩。

    “爱卿坐下说话吧。”严帝半推半扶,阿橙僵坐在了凳子上,头也不敢抬。还是严帝又从她手里拽出那只毛笔,放在了桌案上。

    他倒仍站着,转身往书架走了两步,漫不经心地说:“听说爱卿这两日一直早出晚归,茶饭不思在整理临州的地理志,朕心大慰,特意来看看爱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