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是第一次见面,但杨景行跟格拉夫曼已经有过一些渊源,格拉夫曼才的学生对杨景行的钢琴奏鸣曲进行过商业演出,他的以色列钢琴家好友还去过浦音并跟杨景行结下了些友谊。不过格拉夫曼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头并不跟年轻人扯渊源,急不可耐地进入老熟人状态后就翻出《友谊变奏曲》的谱子开始没有顾忌地说长道短,指着那些密集得几乎印刷困难的音符认为这里奇怪那里反常,这里让人疑惑那里又不明所以,就快用上贬义词了。

    姜是老的辣,格拉夫曼根本不给杨主任展开亲切友好交谈的机会,直接就指钢琴“坐,请坐!”比李迎珍的语气是客气一些,但是现如今古典乐团也没几个人能这么指使杨主任了。

    杨景行慢吞吞的“这架琴一定有辉煌的历史。”

    “三十年了。”格拉夫曼说着自己先在对面的钢琴前坐下了“需要另一份谱子吗?”

    杨景行摇头“我很熟悉。”

    台湾人呵呵笑,尤老师也跟着乐一下。

    格拉夫曼子在气势上完全压制杨景行“十二到十六小节。”

    十几秒的片段,杨景行抬手就来,琴的音色是真不错。

    台湾人的笑容完全消失甚至显出一些凝重,可格拉夫曼很平常的样子,这白发小老头就像教学生一样,稍微品了一下就“不,不,不完全是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杨景行笑“我想听细节,教授。”

    当老师的好处,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,或者就简单地示范一个琶音后就叫学生精确地弹出四声部,格拉夫曼就是这样干的,简洁熟练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,好像根本不知道对面坐的正是作曲家本人。

    杨景行还得拍马屁“很有趣,我想我可以把这个作为保留节目。”说着就又弹上了。

    听完之后,格拉夫曼还是稀松平常的样子,问旁观的“你们怎么认为?喜欢哪一个?”

    尤老师当然不会发表意见,台湾人也是很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
    格拉夫曼不耽误“二十二小节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