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县里的账一整套重做,再封锁县城,通知到各家各户,把米粮什么都藏起来,穿破衣服出入,坊市铺面卸牌匾,扫一些灰土进去,再挑一些还瘦着的流民在县城多走动…反正各方面吧,在检查期间务必让人看起来就一幅穷样。”

    文澜发言完毕。

    县令又看了一圈,除文德厚外,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。

    对策就这么大概定下来,他起身告辞。

    天色已晚。

    众人纷纷告辞,文家人出来相送。

    曹济舟扶着醉醺醺的爹,临走时见到文琴从后边出来,她腰上还系着围裙,比白日见时多了不少烟火气,正礼数周到地与所有人作别。

    他也同众人一样,拜别后离开。

    父亲倚在他臂弯里,只有满是酒气的呼吸,一路上一个字都没说。

    只有快进家门时,才推开他口齿不清道:“你先回屋,唔…为父,去,去如厕,一会就回。”

    曹济舟顿了顿,道了声好松开了他。

    只是进门前回望,父亲在暗淡的月光下映下了暗淡的影子,有种颓丧的稳定。

    进门回禀母亲后,曹夫人默了默,“等一炷香吧。”

    一炷香后,她轻手轻脚的推开屋门,在院墙跟找到了蹲坐在那的曹恭直。

    “夫人。”曹恭直慌乱的蹭了下眼睛,“夜里凉,你怎的出来了?”曹夫人挨着他坐下,“女儿睡了,我陪着你在外头散散酒气,你若觉得头晕,且靠一靠我。”她拉过曹恭直的手,掌心相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