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寒光箭尖直指胸膛的正主儿倒似没看见似的,不急不慢喝完酒,把金杯从三楼窗口扔下楼。

    扔下楼的金杯仿佛一道信号,三楼不同方向的七八间阁子窗户同时打开,弓弩探出往下,从四面八方团团指住庭院当中的庐陵王。

    耿老虎迅速关窗,插紧插销。

    “今晚事态要闹大。弓弩互射危险。娘子,看不得了,我们赶紧走。”

    谢明裳不肯走,把木窗又打开一条缝。

    “我花钱包了整天阁子,打算坐到明天傍晚。现在回去算什么。”

    耿老虎震惊道,“出来这么久?”

    两边弓弩互相威慑,在下方的显然更危险,趁对峙的功夫,能躲开的酒客早溜了个干净。喧嚣的酒楼只剩灯笼还亮着。

    萧措藏身在暗处,人不现身,站出来个亲卫高喊:

    “河间王!我家主人有言,自家兄弟,何必闹得难看。大家各退一步,化干戈为玉帛——”

    从谢明裳仰头注视的角度,可以清晰看到三楼阁子窗边的人影动了一下,做了个军中常见的手势。

    萧挽风道:“清场。”

    下一刻,弓弦声锐利鸣响,撕裂空气。

    楼下几名侍卫把萧措扑倒地上保护,一名中箭的侍卫在地上翻滚。浓烟的空气里传来血腥气息。

    耿老虎霍然起身,“出人命了。此地危险,两位娘子安危要紧,我们必须离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