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鹤仪睁眸笑道,“那便请君入瓮罢。”

    姜姒心中惴惴,请君入瓮这四字一出,她便知姜芙今日处境必是十分艰险。

    他起身见她神色有异,便似笑非笑,“阿姒,去里面。不要说话,也不要出来。”

    他那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惯是令人窒息,尤其那张脸因常年贴着人皮面具,使他看起来愈发阴鸷诡诈。

    茶室之内仍有一道木纱门,姜姒不曾犹疑,依言起身推开木纱门去了内室。

    内室不大,大约是他独自休息的地方,只一张卧榻,榻上置着锦衾。

    大约是不曾燃灯的缘故,自内室透过木纱门看茶室便尤为清晰。

    很快便听得家仆带人穿过院落走来,环佩叮咚之音不绝于耳,接着姜芙进了茶室,见许鹤仪正在案前立着,她眼里噙着泪哭道,“贺先生在身边多年,阿芙眼拙愚钝,竟不知道贺先生便是我的夫君!陛下......你是盈儿的父亲,怎么忍心瞒我多年......”

    许鹤仪面色微微一动。

    盈儿是他的独子,他对盈儿的母亲总会有一丝动容罢。

    姜芙声泪俱下地扑进他的怀里,唤道,“夫君!你瞒得阿芙好苦啊!”

    许鹤仪没有动。

    姜芙兀自在他怀里哭着,低声道,“若我知道贺先生便是大公子,你何必筹谋这么多年?”

    许鹤仪垂眸注视着她,“若你早些知道,你会做些什么?”

    姜芙抬起头来,髻上金凤步摇轻颤,声音却坚定不移,“阿芙若早知道夫君要谋事,必为夫君肝脑涂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