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嬴不会说谎,问伯嬴不会有错。

    伯嬴怎么答她的,记得他说,“那时我尚未跟在陛下身边,虽不清楚,但已查问多人......”

    那么伯嬴也认定是许之洐屠的皇城。

    见她不信,他伸出手来起誓,“阿姒,若是我杀了你的父母,便叫我不得善终,短折而死!”

    姜姒微笑摇头,“你身子不好,便不要立这样的誓言了。”

    他长睫翕动,好一会儿道,“你不信我。”

    她垂头笑笑,他说过的假话太多了,她不会再信他。

    但他不认,她心里便好受许多。她宁愿他永远都不会认下这件事,那么想起过去一次次的委身,她便不会那么难过,她便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。

    她释怀地笑,“信。”

    她的袍角结了一层薄冰,高热使她站不稳,她极力立住身子,在他的注视下徐徐上了马。

    他知道她不会信她,便保证道,“阿姒,我必活捉许鹤仪,叫他亲口告诉你——是他屠的城。”

    那人胡子拉碴,一向整齐讲究的发髻也有几分凌乱。为掩住额际的烙印,他甚至垂下了些许碎发。他生来金尊玉贵,即便是历次兵变,依然能够全身而退。他这二十七年,从未如此狼狈过罢?

    姜姒想起临去永巷之前,她已是气息奄奄,那时她平和地望着许之洐笑起,“但愿陛下不会再遇见姜姒这样的人,陛下便不必生气。”

    那时她心里想,但愿阿姒也不会再遇见许之洐这样的人,阿姒便不必受罪。

    如今她端坐马上,想起前尘往事来心中酸涩无比,但她温婉说道,“二公子,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