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瑾瑜怔然良久,叹息一声,冲那人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那人这才走了,那银甲上的光也很快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一夜之间,好似宫里的人全都失意了,殿内亦是静默良久。

    “朕想昭时了。”他半晌说道。

    “他是个懂事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姜姒眼里沁泪,是呀,昭时是个懂事的孩子,从小谦和守礼,那么懂事的孩子,他若今日也在,定会护着他的母亲罢。

    她在这世间,也只有昭时了。

    他俯身靠在姜姒一旁,阖上眸子轻声道,“我们把昭时接到长安住一阵子罢。”

    他已很少这般温柔待她,姜姒茫然问道,“陛下不再怪我了吗?”

    “原也不该怪你。”他轻握她的手,声音仿佛苍老许多,“朕心里信你,疼你,但也确实苛待了你。”

    姜姒泫然泪下,她没有偎在许之洐怀里哭,也没有半句抱怨,她只是释然了。

    与过去的自己,那个凄凄惶惶的自己、讨好取悦他的自己和解了。

    她告诉自己,阿姒,都会过去的。

    也许以后,你不会再受他的苛待,你不会再受伤,也不会再流血。他也许不会敬你,但也许也不会再苛待你。

    即便将永久地困在这宫里,那么你想一想,你还有昭时,心里便是暖的,心里便会有希望,那便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