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清清还兀自跪伏着,忽听许之洐凉凉薄薄地开口,“掌嘴。”

    宴清清惊慌不已,但她向来是极会哭的。她在家中时常常与她的长姐吵嘴,但只要到了父亲母亲跟前一哭,父亲便会偏着她向着她,这一招极为管用。那想必对燕王也是管用的,因而她眸中含着泪娇娇软软,“燕王殿下,臣女知......”

    宴清清话音还没落下,白芙已“啪”地一声,扬起手来重重地朝她的嘴巴扇了下去。宴清清的圆脸蛋瞬间红肿了起来,她捂着脸,哭得越发娇憨可怜,“殿下冤枉臣女了,是这丑狗咬了臣女,臣女......”

    丑狗?

    这是他从甘州带回的獒犬,气质刚强尊贵,力大敏捷,特意寻来幼犬给阿姎养在身边护她。这獒犬在远古时期便是边疆王族的护卫犬,虽不如沈襄浓那只叫什么欢喜的小白狗好看,但贵在实用。

    退一步讲,便是丑,也容不得你宴清清来说。

    “再掌。”他睨着宴清清,眉心凉意瑟瑟。

    宴清清被接连掌了两次嘴,又羞愧又难堪,索性大哭起来,“殿下不公平,清清特意做了点心果子给殿下,结果清清被狗咬了殿下都不管,她!”她指着阿姎叫道,“她还指使那狗追我!”

    宴清清一张圆圆的小脸被扇得红红的,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骨碌碌滚着,哭得十分可怜,又气鼓鼓的,越发地憨态娇痴,倒只似一个小姑娘一般在这儿求他主持公道。

    许之洐记得她似乎是宴宗正家的小姐,看着聪明伶俐的,倒是没什么脑子,内里是个蠢货,但样子倒讨人喜欢。因而他故意问道,“你是谁家的?”

    宴清清一噘嘴,虽说自己进宫已经不少日子了,但燕王殿下竟然没有记住自己,真是叫人难堪,不过他既然问起自己来,不如就好好地自我介绍一番。因而宴清清忙拿起帕子拭了眼泪,深吸了一口气,破涕笑道,“臣女宴清清,父亲位列九卿,乃是......”

    “哦,”不待她说完,许之洐淡淡应道,“是那个买官上来的。”

    宴清清脸一红,木鸡一般呆在地上。

    那吠吠依然龇牙咧嘴地想要往宴清清身上凑,若不是此时被阿姎紧紧拽着,只怕又扑了上去。

    伏良人心里冷笑一声,这宴清清想与自己斗,还差点火候呢。她方才在宫门外送的缬草粉其实是仙茅,古籍记载仙茅乃是补肾阳之物。宴清清来了月事,本就有血腥之气,何况又涂了仙茅粉这样的东西,那狗自然来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