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那支玉梳子从粮车缝隙里塞了进来。

    他一共送过她两支玉梳子,第一支簪过一次,后来被白芙偷走了,在西/安/门外点将台上摔了个粉碎。

    后来他用赤金镶嵌,在长信殿又被她摔了个粉碎。

    第二支簪过十几日,她很爱惜。

    但从她被诏告薨逝的那一日,她再没见过。

    如今玉梳从那一丝缝隙中掉落进来,静静地躺在她脚下。

    那羊脂玉的辛夷花,岫玉红翡的小珠流苏,歪歪曲曲地躺在地上。

    车外那人低声道,“这原是送你的,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姜姒没有捡起。

    车外那人迟迟无话。

    西北风猎猎嘶吼着,从缝隙之中灌进粮车,透过破烂的粗布袍子,灌进姜姒的每一寸肌肤。

    那人突然哽咽不成声,“阿姒,为什么......”

    姜姒打了一个寒战,她茫然望着缝隙透来的光亮,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
    许之洐,你又是为了什么。

    为了一个起誓,便将这无妄之灾加诸于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