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而马车只是侧翻在地。

    稚子受了惊,环住姜姒哇哇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姜姒因双臂牢牢地护住裴昭时,此时额头重重地磕上了车身檀木。额头麻麻疼疼得好一会儿没有知觉,少顷又开始灼痛起来,姜姒只觉得额际热乎乎的,似有血淌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眼前一片血色,模糊不清,忍痛撑起身问道,“昭时,你怎样?”

    裴昭时哭道,“母亲,你流血了!”

    姜姒本想安抚他,却见那黑衣蒙面人已掀开帷帘,探进身来一把将裴昭时掳了出去。

    姜姒大惊,“昭时!”

    裴昭时大哭道,“母亲!伯父救我!”

    他四肢乱刨,企图挣开黑衣人的魔爪,又徒劳地低头去咬那人的手。被这小小的稚子咬了,虽伤害虽不大,但侮辱极强,那人恼羞成怒,一掌将裴昭时击晕过去。

    姜姒踉踉跄跄地追出马车,那马歪在地上无力地抽搐着,一片红色的光影之中,伯嬴正一瘸一拐地提着剑疾步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夫人!”

    “救昭时!”姜姒亟亟叫道。

    可伯赢非但没去追裴昭时,反倒向她折了过来,一只手还探向了怀中似乎在摸索着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他要干什么?

    昭时被强掳走了,难道他全然不见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