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慕云心中咯噔一声,神色却分毫未改,“将军最好收起剑来,慕云可不追究。”

    伯嬴笑了一声,非但未将剑收回,反而又在那貂毛大氅上“刺啦”划了一道,“伯嬴不懂人情世故,只会杀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敢杀帝师?”

    “我连乾朝永宁帝都敢杀,你算什么?一剑就能解决的事。”

    贺慕云脸色冷凝,巧舌如簧的人竟对这个一向不善言辞的人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伯嬴又道,“贺先生可听清了?”

    贺慕云蹙眉,“你连个正经官职都没有,可担得起弑杀天子近臣的罪名?”

    伯嬴嗤笑,“驸马能不能杀?”

    贺慕云笑道,“可如今,你既非驸马,也非将军。不如你进殿问问,公主可还愿下嫁于你?”

    这泼天的雪下得紧了起来,伯嬴越发逼近了贺慕云,貂毛大氅中的长剑亦是牢牢抵住了贺慕云的腹部,他的眸中尽是凛凛杀气,贺慕云吃痛下意识往后退去。

    “刀剑无眼,贺先生只需记住我的话。宫里不能出剑,那便宫外等你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话,那长剑又迫了过来,“你可敢应?”

    眼前的人杀人盈野,说到便能做到,贺慕云不再与他纠缠,只是道,“伯将军不必动怒,我应了你便是。”

    言罢笑了一声,微微点头,便也翩然离去了,仿佛方才受辱与自己毫不相干。那被划破了几道口子的貂毛大氅在风雪里翻飞,亦丝毫不减他帝师的气度。

    伯嬴收了剑,又往平阳宫看去,见姜姒正立在宫门,睁眸瞧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