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渡想要收回腿,又担心踢上她,只得尴尬地愣在原地。

    “施主,你……”

    虞笙抬起头,秀气的眉头轻蹙,像是在责备他:“大师也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,虽说出家人将生死置之度外,但咱们好不容易死里逃生,大师这般,将我的努力置于何地?”

    裴渡嘴唇微张,一时间有些发愣。

    他活了二十年,第一次碰见有女人这样和他说话。

    虽然是责怪的语气,蕴藏在其中的关心之意,却浓得化不开。

    片刻后,裴渡按捺住些许加速的心跳,双手合十,朝虞笙轻轻躬身。

    “施主责怪的是,是贫僧的过错,等回到寺中,一定好生疗伤。”

    人家大师都已经这样说了,虞笙也不好再纠结。

    现在没有处理伤口的条件,她抬手在裴渡的裤腿上打了个结,让伤口可以裸露在外透气。

    而后站起身,主动扶住了裴渡的胳膊:“大师,我扶着你走。”

    二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,裴渡下意识地将手往回缩:“施主,男女有别……”

    虞笙一双杏眸含笑,好整以暇地斜睨他一眼:“大师是出家人,谈什么男女有别?”

    裴渡想起自己那日在破庙回答灵山的话,哑然失笑。

    剩下的路,有了虞笙的搀扶,裴渡走起来容易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