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公公听得真切,瞪大双眼,手上不自觉地跟着发抖。

    宫里人人都在传,四皇子的大限要到了,怕是活不长了。只是将死之人,还报什么平安?难道他还有救?

    福公公将信揣进胸口,好生安放。他一路揣着信,心里不停打着鼓,进城之后,片刻都不敢耽搁,径直到宫门去通报,指名道姓要把这份信交给大总管常海,然后由他呈给皇上过目。

    这一道道的功夫,虽然费事,却是不得不做。

    如今,宫里的人一听到“时疫”这两个字就会吓得身发抖,甭管是主子还是奴才,人人都惜命。

    常海知道宫外送进来了重要东西,连忙拿着腰牌去内务府去取。一个时辰之后,周佑麟的这封信原封不动地送到周世显的面前。

    慕容巧也是消息灵通,匆匆赶来。她才一进殿,就看见周世显低头不语地坐在那里,似乎不太高兴。

    慕容巧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还以为周佑麟出了什么事,顾不上行礼问安就匆匆上前:“皇上……”

    谁知,周世显应声抬头,眼中尽是泪光。

    这一下子,慕容巧害怕得连站都要站不稳了,常海连忙将她扶稳,轻声安抚道:“娘娘您可得保重身体啊。”

    她脸色苍白如纸,微微启唇,颤声道:“皇上……是不是麟儿他……”后面那几个字,她不敢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,仿佛一说出来就会变成真的。

    周世显收起眼中淡淡的泪光,伸手扶一扶她,亲自安慰她道:“爱妃莫要惊慌,咱们的麟儿没事,他没事……这是他亲笔写的信。”

    信?!慕容巧伸手轻轻接过信纸一看,果然是周佑麟的笔迹。

    周佑麟的这封信的确写得情真意切,字里行间都是对父皇母妃的思念之情,其中最催泪的,莫过于最后那几句:“儿臣不孝,身患重疾,让母担忧,让父心痛。儿臣饱受病痛之苦,每每只能在梦中与亲人相见。即使是在梦中,儿臣哪怕只有一息尚存,也期盼着可以重回宫中……”

    看到这里,慕容巧早已经哭到泣不成声,而周世显也是再次动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