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,我了解皇上,他是不会让我一直留在京中的。”

    萧墨寒的语气很是笃定,幽深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凌厉,提起皇上,他的语气总是冷冷的,没有半点感情。

    “你跟皇上的关系好像并不好。”钱芊芊在心里思索着,虽然她不曾见过皇上,也知道萧墨寒性子冷淡,可不知为何,她总能从萧墨寒的语气中听出些许厌恶来。

    “皇室亲情单薄,我与皇上虽是兄弟,但却不是一母同胞,当年九子夺嫡,何等惨烈,皇上能留我到今日,算仁义了,所以我与皇上是兄弟,更是君臣,如此一来,能有多亲近?”

    萧墨寒面不改色,眼眸幽深,让人一眼望不到底,声音低沉,平静如水,仿佛当年的那场夺嫡,跟他没有半点关系,他也并非皇室中人,只是个旁观者。

    “那倒也是,皇室虽然尊贵,但也是表面风光,内里的肮脏无法言表,比起呆在皇室,做一只锦衣玉食,却得时常小心谨慎的金丝雀,倒不如做麻雀,无忧无虑地飞在山水间。”

    钱芊芊微微点头,心里也明白萧墨寒的苦楚,虽然萧墨寒表面冷硬,霸道强势,好像什么都不怕,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,可她看得出来,萧墨寒并不快乐,活得比谁都沉重。

    “你当真不想要皇室的荣华?在整个萧国,能生在皇室,便意味着拥有最尊贵的身份,最高贵的血统,外头的平头百姓,或许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入朝为官,一步步往上爬,可就算他们爬得再高,论身份,也无法与皇室比肩。”

    萧墨寒轻掀薄唇,本应是骄傲的话,可从他嘴里说出来,却透着说不出的清冷寂寥,眼底也有些许不屑。

    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人活一世,最重要的便是快活二字,不管是谁,死后都是一抔黃土,谁还在乎什么名位身份?若一直被身份所困,那一辈子都不能率性而活,这样的日子,又有何意义?”

    钱芊芊浅笑一声,脸上尽是轻蔑,一字一句轻松至极,仿佛那些个名利身份,在她看来毫无作用,还不如一袋粮食重要。

    “一直以来,女子都想嫁入皇家,哪怕自己出身高贵,嫁到皇家只能做妾,都毫不介意,你倒是大为不同,把皇家身份说得如此一文不值。”

    萧墨寒轻勾薄唇,渐渐放慢了马速,脚下是一条羊肠小道,路边的野花开了,头顶阳光明媚,空气中泛着淡淡的清香,风吹在脸上柔柔的,很是舒服。

    “不管是何种身份的人,都不过是副臭皮囊,所以有何特别?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,有些人想追名逐利,有些人就想快活自由。”

    钱芊芊伸了个懒腰,微微垂下眼帘,在萧墨寒怀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