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确奇道:“如今谣言已成,各家正好趁机辞了九驸马之选,韦相为何还要忧虑?”

    “你说杜合欢此举到底有何用意?”韦造眉宇难展,“他本就不得圣人欢心,除了先帝敕封的国公外一应职衔都叫圣人夺了个干净,连着整个杜家的仕途都受了影响,为何还敢插手圣人最疼爱的贵主婚事?他就不怕圣人震怒,使杜家跟着遭殃么?”

    “前朝宪宗皇帝何等英主?都对他信任极深,再说贵主下降之事对长安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,何必管他用意呢?”卢确不以为然道,“当今的圣人勤政是勤政,只是在贵主这件事情上难免太过儿女情长了些,须知道身为至尊本就不该如此优柔,杜合欢此举等于是帮着圣人下定决心,有什么不好?”

    韦造摇了摇头,面色凝重:“世兄,此处没有外人,我说一句诛心之语--我奉宪宗皇帝之命教导当今圣人十几年,不敢说对圣人的心思揣测得剔透,但大部分事情上面圣人是怎么想的,我心里多少有个数,便如上回跪请圣人将贵主下降,杜合欢早提醒过必定引起圣人震怒,而我何尝不知?不过是因为我身为宰相,理当如此,即使为此受辱亦是应该的。杜合欢此计算不得高明,而且贺家那小儿人才相貌固然放在了长安也当得起一个好字,但贵主金枝玉叶,何等眼界?岂会如此轻易的为贺家小儿倾倒?这里面……圣人可不是这么好算计的!”

    卢确皱了皱眉,却道:“我也说句诛心的话--圣人究竟还年轻,杜合欢虽然自圣人登基起备受打压,却一直巧妙的保存着杜家,比起当年的郭家来简直天壤之别!有他在,圣人只怕很难翻盘!”

    韦造沉吟良久:“我等且都不要插手,看着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