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拙的态度是轻松的,随意的,一旁的马红英和杨大嫂却是看得心惊胆颤。

    以前七秀也不是没有下过针,但都是全神贯注的,哪会像现在这样一边说话一边扎。

    如此,她们自是要紧张担忧。

    ——她们又哪里知道,那是年轻时的顾拙,眼前这个顾拙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,对这种程度的针灸早就信手拈来了。

    见顾拙收手,马红英先是松了口气,然后为难道:“那个,家里没有钟表,没办法记录啊,再有……我们一家子也没个认得字的。”

    顾拙一怔,她一时间还真没想到这事。本想说让他们去借只手表,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这年头可不是后世,手表这东西又哪是轻易能借到的。

    她斟酌了一下后道:“顾队长有手表,家柱哥你每天早晚跑他家问一下时间,然后统计那个时间段中的阵痛次数。每次阵痛都在旁边数一下数,一旦发现阵痛时间明显变长,一定要告诉我。”这样的话,便是不认字,没法记录也没关系了。

    刘家柱点头,“我晓得了。”顾队长家离自家也就是几步路,倒是不麻烦。

    见顾拙要走,他连忙道:“七秀,以后我跟我爹早晚来接你。如今白天日头毒,你又病着,走路太累了,我们用滑竿抬你。”

    “对对对,我跟家柱来接你。”一旁的刘老根也紧跟着道。

    顾拙闻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,“那也太夸张了,不至于不至于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至于。”马红英这会注意到她满脸的汗,一脸歉意道:“我一心顾着巧玲,也没注意到七秀你满头大汗,赶紧喝口水。”

    说着,她舀了一瓢水递给顾拙。

    见顾拙犹豫,马红英道:“知道你讲究,这小缸里的水都是烧开后晾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