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蓦地起身,冷声开口:“老二,你想做什么?”

    赵怀朗俯首深深一拜,再抬头时,眼底竟显出几分泪意,扬声道:

    “人无信不立,庶人尚且如此,何况一国之君?”

    “父皇,儿臣要问,您当年明明曾答应过外祖父,要将储君之位传给儿臣,为何要出尔反尔!”

    这般质问的语气,甚至不管不顾当着朝臣、外人的面提起当年秘辛,让盛帝瞬间双目圆睁。

    下一刻,震怒席卷而来,盛帝厉喝一声:“赵怀朗!”

    赵怀朗面上却再无惧意,甚至在话出口的瞬间,他感觉到胸中多年以来的戾气与怨气终于寻到了宣泄口。

    他已无继位的可能,甚至今日走出御书房后,王爷这个身份也保不住了。

    既如此,只要甄氏与穆儿无恙,他已经.....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天潢贵胄,人间富贵,到底是抓不住的水月镜花,而他如今,只要一个答案。

    替当年眼巴巴跟在大哥身后的稚童、为了讨父皇欢心数夜秉烛准备寿礼的小少年,还有那个郁郁不得志到挫败自伤的青年问一句,为什么!

    眼看赵怀朗不仅毫无悔意,甚至还欲再开口,盛帝勃然大怒,猛地抓起玉案之上的镇纸,朝着赵怀朗用力掷去。

    盛帝到底尚存理智,镇纸朝着赵怀朗的左肩砸去,只要他稍稍一偏,便能躲过。

    可这一刻的赵怀朗却仿若木雕泥塑,既不侧身闪躲,也不抬手阻拦,就那样直挺挺地跪在原地。

    砰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