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大的声响,蔺老却依旧垂眸恭敬跪着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盛帝微吸一口气,胸膛起伏放缓了些,沉声道:“永昭二年,朕方登基不久,老师那时就已开始埋线了?”

    “朕那般信任老师,钦点老师为主考官,遴选天下英才,老师就是这般对朕的?”

    若崔道元听到此处,定要瞠目结舌,大惊失色。

    他方才猜测,此局乃是盛帝所设,方方面面皆有理可依,却不知连盛帝此刻都摸不着头脑。

    昨日大理寺有老妇携孙申冤,又点了名要江浔主持公道。

    盛帝对江浔本就关注得更多,当即派人去了清平城一探究竟。

    这也是大理寺的人明明打了清平城一个措手不及,仍处处受阻的原因。

    因为盛帝的人已先一步去了,那谢辉无论要调卷宗还是甲历,盛帝的人正在抄录呢,甲库一时半会自然给不出来。

    盛帝派去的人又快一步回了京,这也是为何大理寺的人刚回转,盛帝已经派人传唤蔺老的原因。

    蔺老闻言以额触地,满面羞愧道:“权势迷人眼,臣利欲熏心,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举,心中悔之晚矣,还望圣上降罪。”

    “胡言乱语!”

    盛帝猛地一拍案,惊得福顺一个激灵,急忙低声劝了句:“圣上息怒。”

    可盛帝已然绕过玉案,快步走到了蔺老身前,厉声道:

    “旁人或许不知,当年朕登基,老师确确实实去意已决,若不是朕一再挽留,老师怕已是辞官归家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