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与她同住的这些日子,就不曾听到她咳嗽,不知她夜里辗转难眠,不曾见她咯过血吗?”

    “她为你保存书信这么多年,还保管得这般好,你可曾问过,她是如何做到的?”

    “六七年如一日,那个只要靠近就会被呛得眼泪直流的院子,你可曾去过?”

    “瑞王爷替你请的御医,你可曾出于关心与爱重,让御医为莫妈妈把个平安脉?”

    “说到底,你最在乎的只有你自己。旁人对你的好,你一向觉得理所当然,唯有失去时,才知晓来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沈嘉岁声音冷淡,字字句句清清楚楚传进了顾惜枝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病?

    顾惜枝缓缓直起了身子。

    她白日里确实听妈妈咳嗽过几回,也知晓她夜里偶尔睡不好,当初确实是想让御医给妈妈把个脉的。

    但妈妈担心叨扰了御医,惹御医不快,再不肯尽心尽力帮她治,就给拒绝了。

    她只是笑着道妈妈多心了,却没有再坚持半句。

    如此严重的病,同住一个院子,为何夜里她从不曾听到妈妈咳嗽一声?

    顾惜枝不必深思,已然得了答案。

    她没少在妈妈面前抱怨,因着手上的伤,她夜里总睡不好。

    所以妈妈为了不吵到她,只怕是拼命忍着,实在忍不住了,便用被子死死捂着嘴,才堪堪将咳嗽声压低了,叫她半点也听不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