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窖里,婆婆正用井水擦洗陶瓮。见李淼淼闪身进来,老妇人浑浊的眼突然迸出精光:“油坛子!”

    李淼淼愣神的工夫,婆婆已掀开炕席。三尺见方的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个黑陶坛,坛口蜂蜡封得严实。这是前朝戍边军户藏粮的法子,她前世在地方志里读过。

    “快!”婆婆拍开坛口,“熊油凝了坏不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刚藏完最后坛荤油,院门突然被拍响。张寡妇尖着嗓子喊:“齐家嫂子!借个火镰!”

    李淼淼抓起灶灰抹脸,佝偻着背开门:“大半夜的......”

    “哟,这手咋啦?”张寡妇眼尖地瞅见她虎口血痕。

    “还不是幺妹发热抓的。“李淼淼顺势咳嗽,“咳咳...您要不嫌晦气......”

    张寡妇退后半步,突然抽动鼻子:“这味...莫不是炼了荤油?”

    地窖口传来轻微响动。李淼淼心提到嗓子眼,忽听墙外传来重物落地声。

    张寡妇吓得一哆嗦,扭头就见齐存扛着鹿尸翻进院墙,鹿角上还缠着带血的麻绳。

    “山神爷赏的。“他摔下死鹿,鹿腹豁口处掉出半截狼尾。

    四更天,李淼淼盯着地窖顶渗水痕出神。齐存蹲在灶前熬狼骨汤,药香混着血腥味在屋里弥漫。

    “明日把鹿肉散给村老。”他突然开口。

    李淼淼挑眉:“凭什么?“

    “独食招祸。”铁勺搅动陶罐,汤面浮沫被仔细撇去,“鹿颈有狼牙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