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以指尖描在他的眉眼上,告诉他,她想哭,她摇摇欲坠,她三缄其口,她好怕一旦跳下来,他根本不会接住她。

    就像记忆里他的那些不屑,那些怒骂,在她家出事后的明哲保身,事到如今的退避三舍。

    她太怕了,她太怕了。

    可沈期还站在她跟前,固执不已地等她的回答。

    他的眸子摇曳着晚风星烛,诚恳到无以复加,就像撑着一叶永远为她停泊的孤舟,飘荡在不尽的江水里,却点着不熄的灯火。

    宋琬忽然有种抛掷己身的勇气,紧紧扣上了他的手腕。

    沈期紧张无比地看向她,不可置信地扶住她胳膊。

    然后他看见宋琬撩起了袖子,露出一截月华皎洁的皓腕。

    那上面系着一枚桃花红绳,是他在南郡的道观里,亲手绑的。

    宋琬几乎费了所有的力气,一字一顿地告诉他:“我没有摘,我只是藏在袖子里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侯爷平日看不见。”

    她说得好累,整个人都在发抖,根本顾不上沈期动容无比的表情,只能反复摁着自己的心口,感受那股宿命般的遗憾和刺痛。

    沈期再难克制地抱住了她。

    他知道这样很冒犯,尤其是他们对男女之分心知肚明的情况下。

    可他修道二十年,都能把清心寡欲的戒律忘了,如今碰她一下,又如何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