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为人父,他深知失去女儿的痛苦,此刻,他打心眼里唾弃原主的所作所为,在心底怒骂原主简直不是人。

    “文州啊,你那媳妇虽说来自胡人,可她对你如何?平日里把你伺候得像大爷一样,有一口好吃的,都巴巴地等着你回家一起吃。你一走,她们娘俩在家就只能啃野菜,连口干粮都舍不得吃。”独眼沈眼眶泛红,声音微微发颤,满是痛心。

    “我上次见你那闺女,瘦得皮包骨头,站在家门口,眼巴巴地管我叫六大爷,问她爹咋还不回来,我这心里啊,就像被针扎一样疼。”说到这儿,独眼沈的眼眶中已经泛起了泪花。

    “可你呢?你是怎么对待她们娘俩的?你把打骂媳妇的那股狠劲,拿出一星半点来,还能被人这般欺负?”独眼沈越说越激动,猛地向前一步,怼了林宇两拳,随后连连摇头,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窝囊徒弟!罢了罢了,你家里的事我管不了,从今往后,就当我独眼沈瞎了眼,从没你这个混账徒弟!”说罢,独眼沈把双手往背后一背,头也不回,迈着沉重的步伐,缓缓离去。

    林宇独自站在原地,望着师傅那佝偻的背影,在寒风中瑟瑟发抖,心中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三分钟后,林宇咬了咬牙,一翻身骑上师傅的老马,腰间别着朴刀,双腿一夹马腹,朝着山下疾驰而去。

    “呜呜呜呜!”

    凄厉的哭声在野鸡坨子村外的大道上回荡,如寒夜鬼哭,揪扯着人心。

    “哎呀,弟媳,都是女人,咱这肚子里要是出来个赔钱货,肯定得经历这些,你放宽心。来,把闺女给我。”一个头戴毛帽、体态臃肿的妇人,声音尖细,脸上堆着假惺惺的怜悯,伸手去拽眼前衣衫褴褛的女子怀中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哎呀你个小贱人,臭胡子,还敢挠我,真把自己当林家媳妇了?”妇人被挠后,瞬间原形毕露,破口大骂,双手如钳子般抓向那女子。

    争抢的焦点,是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。小姑娘正是林宇的女儿,林若若。不过八九岁的年纪,因常居此地,已能说一口流利的大武话。此刻,见自己娘被欺负,急得眼泪夺眶而出:“婶婶,你不要打我阿娘,你不要再打了!”

    “滚一边去!”周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猛地一把推开林若若。年轻女子瞬间怒目圆睁,如护崽的母兽般冲了上来,用力推搡周氏。

    “快点吧,还要不要白面了!”旁边马车上的小厮,不耐烦地催促着,语气中满是催促与不耐。

    一想到白面馍馍那诱人的香味,周氏馋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,也顾不上年轻女子正扯着她的头发,恶狠狠地盯着林若若,手指着旁边的马车,嘶吼道:“小贱种,快自己上车上去,别逼我扇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