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渊呼唤几声,见无人回应,便摸到船篷,到船尾搜检一圈,也无所获,连个船桨都没。

    回到船头,孟渊盘膝坐在明月身旁,眼见身边天上皆明月,想起香菱说过能笑就不哭,便吟道:“老天赏咱一条船,晃晃悠悠癫啊癫。有手无桨我犯难,千万莫要浪翻船。”

    胡乱吟了两句,孟渊伸手把明月脸上黏连的头发拂开,却见她愈发皱眉,似在嫌弃打油诗太煞风景。

    孟渊也不敢乱吟了,只闭目静养。

    没过一会儿,船身一晃,分明是船尾有人登船。

    孟渊睁眼来看,隔着那小小船篷,便见一人独目独手,面上许多细微伤口,分明就是解开屏。

    夜正深,解开屏一手扒在船尾,却还有笑,“孟施主诗才无双,小僧钦佩的很。”

    自水下洞窟大战,到这会儿已过去半刻钟,此人竟还未逃走,却来登船换气,可见也是油尽灯枯的无奈之举。

    孟渊按住明月的手,去取她手中的剑,可明月即便是昏迷之中,还是死死的不肯松手。

    “我还以为你逃了。”孟渊道。

    “浮光洞天算不得霸道,可施主有些霸道。我本就有伤,仓皇间真没了法子。”解开屏一手搭着船舷,胸口以下都在水中,他却还有笑,“再说了,这小舟本就是小僧备下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还得谢你?”孟渊仔细衡量双方实力,对方确实伤重,可己方的明月不能战,自己又浑身酸软,还真不一定谁能赢。

    孟渊定下了干瞪眼的计策,反正拖下去就有援兵!

    “自然需得谢我。”解开屏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,反倒一直有笑,“施主分明无有再战之力,若非小僧提前备下小舟,岂非早已葬身鱼腹?又如何能有美人在侧,对江月吟诗的兴致?施主不必相谢,成人美事亦是小僧的一桩功德。”

    他独眼中往外冒了些血,又道:“只盼施主让我稍稍喘息,一刻钟便走。否则你只能拼死留我,到时你固然落得身死的下场,就算引动援兵,在下却还有几分逃走的希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