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先生与谢先生都是错愕地看着南岛。

    “我或许是个背负着诅咒的人,很多年前,我便要死了,是人间剑宗送了我一枝桃花,将我的生死因果转移到了桃花身上,我才活到了十五岁,但是现在那株桃树已经死了。”南岛自顾自的说道,“我去了剑宗园林,见了宗主,他让我来悬薜院......”

    “来悬薜院做什么?”谢先生不解地问道,“倘若是为了修行,剑宗当年肯赠予你桃花,自然也可以将你收入门下,在那里修行,起点便站在人间的巅峰,又何必来悬薜院?如果是为了治病,不说去北方道门,便是去槐都,也比在悬薜院好一些。”

    南岛摇摇头,说道:“我也不知道,但是他说过,我是被人间之上某种存在憎恶的人,他不想与我牵扯上更多的因果。想来院长大人拒收小子,也是因为这种原因。”

    梅先生不住地打量着南岛,看着他的那柄伞,说道:“这柄伞似乎不是凡物,我见你从来没有放下过它。”

    “伞吗?”南岛抬头看着手中的伞,想了想说道,“我也不知道,这是我爹给我锻造的。而我不放下伞.......”

    南岛说着便沉默了下来,而后开始咳嗽了起来,又自顾地笑着,说道:“二位先生便当做我怕死吧。”

    梅先生与谢先生对视一眼,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,梅先生看了一眼南岛唇角溢出的一些血色,站了起来,回到小房子里去了。

    谢先生看着南岛说道:“你过往应该很少与人交往?”

    南岛回想着在小镇里十多年的伞下生活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谢先生叹息一声说道:“你知道最开始我与老梅为何会感到错愕吗?”

    “先生请讲。”

    谢先生拍了拍南岛的肩膀说道:“不是对于你命运的惊奇,而是你就这样轻易地把这些东西说了出来,南岛,人间是未知的,你可以对它抱有善意,但你不能轻易地相信任何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都是不知明日是否还能醒来的人......”

    “但你明日如果什么事都没有,你又将如何面对昨日的放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