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往深层讲,这些钱可不是他楚凡的,那是广大百姓的投资款,准确的说,你只是代持,代投资,钱并不是你的,更不能乱花。

    可是在明朝,你跟别人讲股份、股票、代持这些概念,没人听得懂,虽然事实就摆在面前,但是你却怎么也解释不清,毕竟钱就在你手里,你说不能用于打仗,就是你的错。

    本来皇上看到这封奏疏,也没搭理他,毕竟冉兴让是被皇帝划入废人那一堆里的,要不是驸马爷,早就让他一边凉快去了。虽然皇上不理他,但是言官们却看到了希望。

    继上一次雒于仁事件发生后,楚凡被言官们视作肉中刺眼中钉,恨不得生食其肉。但苦于皇上力保,再加上楚凡自身也没有太大问题可以弹劾,说来说去就是那老三样,楚凡和朝廷都已经做出过合理解释了,所以奏疏再多也告不出什么花来。

    但这次不一样了,楚凡虽然和战败有一点间接的关系,但是被冉兴让强行联系到了一起,的确很容易让大家怪罪楚凡,加上言官们对整个问题加以分析,把前前后后的人际关系理了一遍,什么楚凡前期战胜次波国,为了显示自己高明,故意不拨款给兵部,什么楚凡为了贪污受贿给自己捞黑钱,所以不给兵部拨款,各种猜测跃然纸上。

    言官们纷纷上奏疏,状告楚凡。

    而万历呢,其实整件事他也脱不了干系,毕竟给多少钱,楚凡都是和他商量过的,对战局的把握也是他自己做出的,虽然很多时候是无奈的表现,但是毕竟他是一国之君,没有守好国门,丢了祖宗打下的基业,可以说他才是第一责任人。

    奏疏越来越多,朝廷内对战败的讨论也越来越激烈,慢慢的战败的主责苗头指向了皇上和楚凡,这俩人密谋搞改革,还没成功,就先丢了祖宗基业,现在辽东沦陷,北京大门洞开,北京城里人人自危,皇上和楚凡怎么也不能说没有责任。

    面对着越来越多的弹劾奏疏,以及奏疏中含沙射影批评皇帝的内容,万历渐渐的陷入了沉思,如果说皇帝是个职业的话,基本上属于金饭碗.一

    般你如果不是犯了巨大错误,都是终生制的,但是如果真的犯了严重路线错误,或者说战略错误,终生制也不是不能被打破,当然有两种情况,一种是像北宋赵佶爷俩,被敌人生擒,最后让赵构捡了便宜的,另一种就像汉末那几位,丢了江山,别赶下台换一个的。

    皇帝和大臣不同,大臣做错事了,贬官也罢,流放也罢,总之只要是工作失误,就还有命在,而皇帝一旦下了岗,基本没有活路,继任者必然要从政治的角度至你于死地。

    而现在,舆论已经慢慢的开始涉及到皇帝本人了,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,感觉到危险信号的万历,叫来了楚凡。

    “爱卿,朕知你为国为民,也知你良苦用心,但是辽东失守的责任,还是要有人出来承担,现在言官们舆论压力如此大,我怕再闹下去,很难收场,你可有什么对策?”

    跪在地下的楚凡抬起头,盯着万历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感情你小子又要让我背锅,你问我有什么对策?舆论这事哪有什么对策?我还能封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?我为什么不给钱,你万历最清楚,你现在让我拿出对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