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人还没踏出门槛,就被站在门口的麻醒推了回去。麻醒回头和她低声说着什么话,重重摇头又重重叹息。那妇人起先将对程素年的怒气转到麻醒身上,怒瞪着他,但随着麻醒的话,她神色也渐渐变了,从一脸的“不可能”,到难以置信,再到困惑和怀疑。

    程素年觉得颇没意思。

    “你们这个院子里,就没有一个头脑清醒的人。”

    全在依仗情绪做事,被情绪牵引,上来先动刀枪,听不进人话。

    程素年拉下挂在腰带上的一个小瓷瓶,只瞧了麻醒一眼,麻醒便一扫眼内的懊丧,双目放光,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程素年面前,自动自觉将手掌摊开,如乞儿乞讨,带着几分激动谄媚伸到程素年眼前。

    程素年垂着眼,自瓷瓶里头倒出两颗小红丸,落在麻醒宽厚粗糙的掌心里。

    那是蜉蝣小妖李轻歌赠给他的云南白药,药粉治外伤,药丸治内出血。程素年将两样都藏了一些带在身上,以备不时之需。

    麻醒见着两粒小小红丸,起先还困惑,厚着脸皮和程素年讨:“大人,若是还有一些药粉,可治我二哥身上的伤……”

    程素年盖紧小小瓷瓶,小心悬挂回身侧,平声道:“此药丸内服治内伤,与药粉同效。”

    麻醒之前是见过程素年那些药粉的奇异效果的,听了这话,喜出望外“诶”了一声,双手捂住了那两颗小小药丸,往屋里冲去。

    “麻醒!这万一要是……”那妇人拦住麻醒,怀疑的视线不住在程素年身上打量,“要是毒药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嫂放心!程大人不是那样的人。”麻醒正颜厉色,“他若是想要二哥的命,方才就可出手,不必费心下毒。”

    那妇人还要说什么,麻醒已经进了屋去。程素年听得他在里头孩子们哀哀戚戚的哭声里头,办好了喂药的事情,又嘱咐最大的那个孩子照顾麻舟。

    程素年环视小小破落院子,了无生气,院当中倒是有一套有些残破的石桌凳,应当成了孩子们这些时日玩耍的地方,桌面凳面都被摩擦得新一些干净一些。

    程素年示意暗卫各自归位,带着江城在那石凳落座。没等一会儿,麻醒便从屋里出来了,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,拉着几度阻拦他的妇人一起,也到了石桌一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