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哪只眼睛看到是他打的人?”

    “就算你是官爷,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拘人啊!”

    “证据呢?没有证据你就是欺负小孩!欺负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平民百姓!”

    麻醒气得要抽刀。

    程素年沉着脸,“麻醒!把他的手举起来!”

    麻醒依言,将那孩子两只手一举。两只手上都有石灰粉末,白白一层。

    那孩子桀骜不羁的神色突然裂了,但还是梗着脖子,不服挣扎。

    “就凭这个,就说是我干的?!”

    “方才袭击我的,是石灰石。”程素年道,不愿在此因这种小事多停留,“若上头还有人手上也有石灰粉,一并拘到县衙里头去。”

    “得令!”有侍卫大声应下,吓了饭庄里头的人一跳。应声的侍卫还立即也像麻醒一样,身姿矫健直接从街上跃上饭庄二楼,一言不发粗暴拽人的手检查,又是叫里头的人吓了一大跳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好汉做事好汉当!”那孩子也不知道逞什么能,冲着程素年的方向,声音大得都劈了叉,“我打就是你这个妖官!要杀要剐,随你的便!”

    “妖官?”

    程素年原已要策马前行,听闻这话,又拉紧了缰绳,抬头看上去。

    雨水在他帽檐边汇集,垂落得比外头的雨更重一些。天未放晴,仍旧阴郁,那孩子隐隐只见得程素年眉眼墨色极重,脸上轮廓在这般阴沉沉的天气里,反倒更分明更犀利。特别是他眼中迸射出的狠戾,从身上登时散发出的淡淡杀气,如绵密而冷的针一样蛰人。

    那小孩儿也才十来岁出头的模样,哪儿见过什么世面?被程素年这一看,不由自主就惊怕得后退了一步。但人偏偏又还被麻醒拽着。被控制的感觉一浮现,反倒叫他心里的惧怕散了几分,还是强撑着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桀骜模样,甚至颇有些得意洋洋一般,提高了声音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