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那大官听说是吃人的妖官,前夜里在城里吃了人,一嘴鲜血的出城去,传说是没吃够瘾,去城外乱葬岗翻了死尸吃,还被一个樵夫看到了呢!

    那樵夫受了惊,恰好昨日找的是他看病,才把这桩事情告诉他的。他现在哪里敢上前去看那妖官?

    “大人!我上有老下有小的,一家十五口全靠我那微薄诊金养活呐!求大人您高抬贵——”

    “手……”

    江城轻声一个字,恰好补上了老大夫这一句。

    那老大夫还在哀哀求饶,后衣领就一紧,整个人被大力提起,然后迎面扑来一阵雨花。身后“砰”一声响,响声一落,就和外头那狰狞的看门侍卫对上了眼。

    老大夫茫茫然,一个惊天大雷突然劈下,“啪嚓”一声,惊得他整个人一跳,又逃出生天一般赶紧撞开堵在楼梯口的一众侍卫,从楼梯上滚了下去,踉踉跄跄一连几个滚,一路滚到院子外头。

    “守好了!一个人也不许进来!”

    老大夫淌过院中积水,在暴雨中滚出院门的时候,听到刚才抓他的江城一声怒喝。

    房里昏暗,只有一盏烛火在程素年床尾处照明。

    江城踱到床前的屏风一侧,借着屏风遮挡身形,将手里的刀抽出了一半。

    铜镜立在程素年一旁,斜立着,喉间的位置。而在他出门抓大夫的时候,程素年侧过了身,双目仍然紧闭,眉头蹙成一个“川”字,似乎在忍耐极为难忍的疼痛。

    从铜镜中,伸出了两只诡异的手。

    房中光亮不明,并且因为从合不紧的缝隙中泄进来的丝丝微风,烛光被撩扰得不住轻颤晃动。那双手在这样的光线中,便更为怪异。

    它手腕各有一道平直的线,自那线至指尖,是透着肉色的惨白,而那线之后,便是自然的白皙。两厢对比明显,江城的心跳得很快,握刀的手都不自觉更用上了几分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