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小暖抿嘴笑了起来,程恪拉着她坐到榻上,挥手斥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,低头看着她,低声说道:

    “南河到底还是决了堤,界碑镇那一带,淹了十几个乡,好在人都撤出来了,唉,是大部分都撤出来了,你也知道,这样决堤,能撤出这些人,也算是好的了。”

    程恪叹着气说道,

    “皇上怎么说?”

    李小暖低声问道,程恪轻轻笑了起来,捏了捏李小暖的手,低声说道:

    “皇上倒没说什么,不过我看他那样子,倒不象是生气恼火,皇上年纪大了,这些年是有些倦怠,凡事也不大愿意多管,在蕴翠宫呆着的时候也越来越长,可他这倦怠归倦怠,人可是一点也不糊涂,心里明镜似的,哪里会不知道南河的事。”

    程恪顿了顿,低头看着凝神听着他说话的李小暖,压低着声音,接着说道:

    “这些年,诚王年年兴兵,讨伐那个、讨伐那个,这军队一动,就是金山银山米山面山,诚王又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,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李小暖低低的说道,程恪眼睛里满是笑意,点了点头,接着说道:

    “这些年,国库一直紧绷着,去年治河,严丞相盯着户部,角角落落都扫出来了,也没凑够修河的银子,我和小景也只能先紧着最烂、最要紧的几处修了,象南河这样的,就都没能轮上,皇上心里明白着呢,这事,没银子的事,真是怪不得谁去,唉,修河和兴兵,是最花钱的两件事。雅文8·==.-y=a`=e-n-8-.`com”

    李小暖仔细听着,缓缓叹了口气,点了点头,低声说道:

    “前儿我还奇怪呢,皇上怎么连教坊那点银子都掂记上了,怪不得……”

    程恪重重点着头,笑了起来,低低的说道:

    “元徵朝一向轻税薄役,皇上又是个慈悲的,五十寿那年,与民同乐减了税,往后又不肯再加上去,这两年税收不增反减,诚王的军费却是一年比一年涨得厉害,去年南方又打了一场大仗,又有几路受灾,皇上都免了税,又不得不拨了银子去修河工,皇上,也真是穷了些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