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犹如一块沉甸甸的铅板,沉沉地向大地压下。

    苏府那朱漆斑驳的大门,在苏三千与石丫头面前,如慢镜头般缓缓阖上。

    门轴转动,发出沉闷声响,恰似死神敲响的丧钟,预示着他们即将坠入万劫不复的绝境。

    二人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,几双粗壮有力、布满老茧的大手,便从身后如恶狼扑食般迅猛伸出,不容分说,将他们往地牢方向粗暴地拖拽。

    昏暗且潮湿的通道内,墙壁上渗出的水珠不断滴落,滴答声与他们慌乱的挣扎声交织回荡。

    而苏沫的身影,早已在这混乱中消失得无影无踪,仿若从未出现过。

    地牢的门“哐当”一声,如惊雷般重重关上。

    一股浓烈的腐臭与潮湿气息,似汹涌的潮水扑面而来,瞬间将他们淹没,令他们几欲作呕。

    昏黄黯淡的灯光,在粗糙斑驳、爬满青苔的墙壁上无力地摇曳,投下影影绰绰、扭曲怪异的光影,仿佛无数狰狞的鬼魅在张牙舞爪,将这个人间炼狱的可怖轮廓勾勒得淋漓尽致。

    苏三千悠悠转醒,只觉浑身仿若被千钧重石反复碾压,每一寸肌肉都在痉挛,每一块骨头都似要散架。

    喉咙干渴得如同被点燃,冒烟的同时,连吞咽一口唾沫,都扯得嗓子钻心地疼。

    刚一睁眼,他便如敏锐的猎豹,瞬间捕捉到四周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。

    那目光仿若尖锐冰锥,裹挟着令人胆寒的贪婪、嫉妒与不加丝毫掩饰的恶意。

    原来,苏琳抓人后,毫不犹豫地将他们统统扔进了这苏家专门用来豢养药人的地牢。

    苏三千强忍着全身如潮水般涌来的伤痛,如护雏的老鹰般,迅速将石丫头紧紧护在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