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氏家法自老侯爷入仕时便立下,褐色蟒鞭悬于祠堂六十载,戒面浸着三代人血痕。

    自南声声能记事起,她就没见过侯府动用家法。

    但她知道,侯府的家法是不轻的。

    此刻眼前这根蘸了盐水的蟒鞭,在残雪未消的庭院里泛着青芒。

    她这个亲爹,当真是将自己当亲生女儿。

    “姑娘身上新伤叠旧伤,断受不住三鞭!”

    春水膝行至阶前,额头在青砖上磕出闷响,向来泼辣的丫鬟此刻抖如秋蝉。

    “你若收回方才的话,今日家法可以从轻处置。”侯爷看向南声声时,眼神疏离。

    南声声冷笑一句,他那可笑的自尊,需要这样可笑的方式来挽回吗?

    “父亲觉得,说出去的话,还收得回来吗?”

    南声声指甲嵌入肉里,背脊却挺得笔直。

    “当年母亲披甲退敌三百里,您尚在翰林院修前朝野史。这爵位……”

    她忽地轻笑,字字淬毒,“本就是沾着母亲血的。”

    不管侯爷的脸色有多阴沉,南声声始终不改口。

    父女二人之间,气氛顿时剑拔弩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