瓦西里医生半点也不浪费时间地在趁熊还在发抖的时候继续清创。

    “我很抱歉。”熊的声音从衣服下面闷闷地传出来,“我平时不这样。”

    医生正埋着头细致地一点一点镊取腐肉,而你正在紧张地伸着脖子看着医生操作——那里有一条几乎完好的健康静脉,医生想要保住它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没有想要攻击。”熊的声音解释说。

    它当然没有想要攻击,它的爪子都没有伸出来,那表情更像是一种庞大的恐惧和惘然。你不知道是因为什么。

    被你推到最紧的抑制环让熊几乎失去说话的能力。它的嗓音变得沙哑又干裂,像一把破碎不堪的刀片发出的铮鸣。熊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。

    于是熊不再说话了。

    周围很安静,连呼吸声也听不见。整个处理室里安静得只有医生的金属镊子触碰托盘的声音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你感觉手指痒痒的。

    你发现熊把耳朵蹭到你的手掌里,早上那双很难摸到的毛茸茸耳朵现在在不锈钢手术台上被压扁,湿漉漉地蹭着你的掌心。

    你摸了摸它。感受到了微微的颤抖。

    “别紧张。”你说,“大家没有怪你。”

    医生处理完一处神经与肌肉纠缠的复杂创口,终于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,转了转脖子,发出一阵咔咔作响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没事,”医生说,“这很正常。我的患者们总是很有攻击的活力。”

    瓦西里医生是个宽厚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