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羽神情惊讶:“难道舅舅觉得不是?”

    谢燕芳没忍住一笑,这小孩在他面前总是赤裸裸的故意耍心眼,就是那种我知道你会看穿但我就是要你看穿。

    他收了笑,摇摇头:“我觉得不是,在朝堂上,这是很正常的事,难道阿羽没见过朝堂上争吵吗?”

    谢燕芳有半年不在京城,就算在京城,他十天也能五天告假不上朝,但萧羽不同,除非是生病了,才能歇息。

    他当然知道朝堂上五天一大吵,三天一小吵,但对他来说都无所谓,更好笑的是,吵到热闹的时候,有官员还对着他痛哭——哭着要去陪先帝。

    那就去啊,只是哭做什么,一头撞死在朝堂上啊。

    他端坐龙椅上俯瞰这些朝官们吵闹,不觉得吵闹,看到他们以死相逼更不觉得吓人。

    死,有什么好怕的,他看到无数民众死在眼前,看到兵士阵前残肢断臂,看过地上都被血水染透。

    他父母都能死,他也几次被人想要害死,你们这些朝官死了又怎样?

    死就死呗。

    但朝官们之间怎么吵生闹死都无所谓,跟楚姐姐吵那就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萧羽看着对面坐着的公子,摇摇头:“舅舅,楚姐姐是君,他们眼中无君上,是忤逆。”

    忤逆,就该死,但偏偏他没办法让他们去死。

    谢燕芳看着孩童眼里浮现的躁怒,伸手敲了敲桌面,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一段清澈的节奏。

    “君臣是有别。”他说,“但并不是说,皇帝可以无所不能为所欲为,而臣子也并不是皇帝说什么就听什么,所以才有谏行言听,膏泽下于民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