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怀慎意识到这点,忽而有些索然。

    能为什么生气?自然是弄疼了她。

    实则他没有用多少力道,只是不如白日那般小心地收着劲。但到底是他失了手。

    裴怀慎站了片刻,悠悠然走进屋内。

    婢女屈身行礼。

    裴怀慎示意她们先下去。

    尹萝脑袋上的首饰已经拆完了,正在摘耳环,深红却剔透的坠子缀在一片莹白中,相得益彰。

    赤色果然衬她。

    裴怀慎总觉得她还是要艳丽些、张扬些,才能盖住病躯所带来的阴影,将原本浓烈的底色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
    “衣服既要换,首饰自然也得换一套。”

    裴怀慎半倚在梳妆台边,模样认真地挑选,“这支排簪如何?”

    尹萝并不看他。

    已经如此配合他要做的事,大半夜突然无理取闹什么。

    裴怀慎按住将要关上的首饰盒:

    “涉义夜间市集不闭,常至清晨,比之白日另是一番风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