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铣苦笑,“比起先时已是大好,只每日仍咳痰,太医来看过数次,也不甚见效。”

    姚虔沉吟,片刻,道:“虔侄女亦通岐黄,可为孟贤诊察一二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众人皆是一讶。

    “贵侄女?”顾铣看向馥之。

    顾昀亦是诧然,眼睛转向一旁,只见馥之脸上亦有些意外之色。

    “孟贤放心,馥之幼时体弱,曾送至陈勰陈扁鹊门下多年,医术亦习得一二。”只听姚虔微笑道。

    听得陈勰名号,顾铣夫妇更是惊异。顾铣看着馥之,目光微怔。贾氏面上浮起一抹喜色,看看馥之,对顾铣说:“如此,请女君一探却是极好。”

    顾铣本是陈勰救起,无奈他一去不返,如今听到馥之曾得其亲传,怎不喜出望外。顾铣垂眸沉吟,片刻,向姚虔一礼,“如此,有劳少敬及贵侄女。”

    姚虔笑笑,馥之起身离席,走上前去。

    顾昀心中亦是一松。

    当时请得陈勰之后,馥之与陈勰的关系他便猜出了七八分,而那日在宜春亭再见馥之,他便也萌生出请她来为叔父医治的心思。只是馥之如今在人前已是世家中的闺阁女子,请她再以扁鹊之身示人却是不妥。不料今日,姚虔竟主动说出,倒为他省去一桩心事。

    馥之自从知道叔父在氐卢山采得的银瓣杜若是给了顾铣,便已明白此人与叔父情分匪浅,听得叔父要自己诊察,亦并无多大惊讶。见她到来,贾氏向一旁稍稍退开。馥之在榻前坐下,向顾铣一礼,“请大司马赐脉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轻柔,隐隐勾起些心底的过往。顾铣看着她,笑笑,伸出左手。

    馥之将袖口稍稍挽起,手指按在顾铣的腕上。

    香烟静静,烛光璀璨明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