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濮阳王府前,车马齐整,彩帜随风飞扬,从人列队在旁。

    以养病为名久居别所的濮南王钦,今日难得一见地出现在自家府前。他身着吉服,面上敷着白粉,衬着衣冠的颜色,反添几分病态。

    “尔代父入京,当自省言行,进退知礼,唯恭唯慎,勿忘勿违。”王钦声音慢慢,简短地说。

    王太子王镇一身行装,恭敬地听着王钦训话,稽首一礼,“儿谨遵父王教诲。”

    王钦的目光将他淡淡扫了一眼,手稍稍抬了抬,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王镇领命,再拜而起,转身登车。王钦看向一旁的掌事高充,“都准备好了?”

    高充一礼,“准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王钦看向坐在车上的整理衣裳的王镇,片刻,低低道:“你跟随我多年,机警过人,甚合我意。你持我玉牌,一应事务,可行专断之权。”

    高充低头答应:“小人遵命。”

    王钦略一颔首,高充再礼,转身匆匆朝车驾走去。

    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大街,往城外走去。路旁早已围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,被清道的府兵拦着,人头攒动。王镇坐在车上,目光扫过车前的仪仗和四周的人群,只觉神清气爽,头扬得高高的。

    望着那些渐渐走远的车驾,片刻,濮阳王转身。旁边侍奉的家人忙抬来一乘步辇。王镇由侍婢扶着,慢慢地在辇上坐下。“仲文何在?”他忽然回头。

    “儿在。”王瑾走上前来,一礼道。

    濮阳王看着他,只见他衣冠整齐,行止彬彬。

    心中倏而宽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