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失礼仪也好,无理取闹也罢,夏子韵从来就不是讨人喜欢的孩子。身上的疼,渐渐抽离了思绪一般,只剩下心底一片冰凉。骆知心静静地看着重重宫阙后的天空,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进眼中。

      那片天空,那么宁静自由,仿佛张开双臂就能投入其中,可是明明近在眼前,为什么却难以触碰?是真的累了……

      眼前一片片眩晕,她能撑到喋喋不休的女人训斥完毕吗?呵,今天出门没看日子啊…….如果她晕在这里,会不会没人管?

      无数目光都聚集在跪在地上的人身上,唯有跪着的人,仿若感觉不到,静静抬着头,看着远方,可是视线却没有焦距。没由来的,穆辰熙想起夏府后院梅花树下,微微仰着头的女子,那时也是这般的神情……

      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蔓延上心头……

      是,恐惧吧。那样微微仰着头,脸上平静无波的女子,就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,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消失…毫无征兆地,心脏因为这个认知被揪紧,不轻不重的力道,却是疼的入骨,

      为什么没走过去呢?明明一开始就在身边。听了她冷厉的质问那一向高高在上的人,看她被人推搡着脸上无奈的表情,落水后狼狈的模样,那时迈出的步子为什么停了下来?是因为如儿突然说不舒服?还是夏子墨那过分关注担心的神情?那个时候,她经过身边,微微勾起嘴角,说不出的高傲嘲讽,莫名地刺激着自己读书吧

      想不明白,唯有心口被越揪越紧的感觉逐渐强烈。皇后在说着什么,旁边的人又是怎样辩解争吵,都听不到。目光一直定格在那人身上,无法移开。

      为什么能够这般坚韧呢?坚韧的让人心疼。明明撑不下去了,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……

      皇后训了多久了?手脚都麻木了……明显偏袒那边,惩罚自己呢。难怪啊,那边是儿子媳妇,自己是什么?

      骆知心想笑,稍稍动了动身体,便是天旋地转的晕眩,眼前一片发黑,身体就这么软软地倒下去。耳边是模糊的惊呼声,好吵。

      终究是勾了勾嘴角,这样晕过去,很丢人吧,算了,反正已经丢大发了…

      可是没有想象中接触到冰凉的地面,一双手接住了身体,靠进一个有些冰冷的怀抱,骆知心努力抬眼,一愣,不是夏子墨。

      仍旧是平日里冰冷绝美的容颜,又仿佛不像,多了些什么?….担心?忧虑?骆知心摇摇头,笑,当真是神志不清了,那个冰山一样的男人怎么会有那种表情?

      身子被扶起来,披着的外袍被人快速地揭去,片刻另一件带着体温的衣衫裹在了身上,自始至终,都未开口说一句话。一愣神的功夫,身体就被横抱了起来,头靠在了那人胸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