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无表情的男人眼皮抬升,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来:“什么措施。”

    “啊?什,什么,呃——”

    小警察愣了下,小心翼翼开口:“就,就看看电影,送送花……”接触到谢共秋投过来的目光,小警察肃然立正,结结巴巴:“去游乐场什么的……哥,咋,咋了?”

    “没怎么。”谢共秋收回视线,顺手拿起了组长带过来的报告。

    又问,“还有什么。”

    经验老道的组长一看插队有门儿,忙给小警察递了个眼色。

    老探长眼光毒辣一眼瞧出男人对他们的谈话有了兴趣,心里还怪稀罕,这协查来的高材生回回来都绷着张脸,冰疙瘩似的,多少想给他介绍自家侄女外甥女的组长队长都望而却步,合着人走闷骚路线呢,瞧这架势保不齐心里头都有人了嘿。

    “咳咳!”

    小警察福至心灵,提高音量:“啊啊噢!有有,对,我女朋友还爱逛街,嗨,谈恋爱嘛,约会!咖啡馆美食街,爬山烧烤自驾游,抓抓娃娃撸撸猫,能玩的事儿可海了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把自己组的材料悄悄往前推推,“那啥,哥我慢慢跟你说……”

    谢共秋好像终于从长久的沉默中抽出一丝动作,他垂落的睫毛颤了颤,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啧——年轻,爱情啊……”边上的组长摇头感慨,坐到椅子上顺手把小警察手里的诗集摸过来。

    随意翻开一页,“嚯”了声,手臂抬高两分,就着光拧眉读:“我在黄昏吃了条鱼——哦,吃鱼……?不是?这啥玩意儿,诗集,菜谱??”

    他吃不来这咬文嚼字的东西,“嘶嘶”直嘬牙根,拧着脸往下:“啊……是菜市场最便宜的那一条,在昨天午夜被渔船打捞——”

    费解又冗长的诗句在寂静空荡的解剖室里徘徊,他手里的书页因为抬高的动作一晃一晃,被惨淡的白光折射在解剖台上,阴影起伏的幅度被放大,宛如灰色的水浪在摇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