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法医看着高栋,过了半晌,缓缓张口:“枪?”

    高栋点点头:“记得隔壁邻居当天下午听到过一声爆炸声吗?过去只是怀疑凶手可能有枪,但毕竟枪击案在我们市发生得很少,通常打架斗殴只是用气枪,谋杀命案中用枪极其少有。所以我一直不敢下定论。现在你看这个洞,如果这个洞是凶手弄出来的,那么唯一解释就是凶手开过枪了。如此,这套沙发的所有疑点都很好解释了。坐垫下方有洞,必然是子弹经过了坐垫,这坐垫如果留着,百分百能被我们鉴定出发生过枪击案,所以凶手拿走了那个被枪击的坐垫,换上一个旁边那排三座沙发的一个坐垫。又在三座沙发那里用匕首扎洞,让我们重点去调查三座沙发。又用胶带纸补好了枪洞,让我们忽视了真正问题是在这排四座沙发上。这个洞周围边缘为何用剪刀修过?因为子弹射入时,必然会灼烧真皮边缘部分。”

    陈法医睁大眼睛道:“这么说来,子弹还在沙发里?”

    高栋不置可否:“未必,子弹经过了坐垫再穿入沙发,力度有限,应该射不到底下,可能只是陷在海绵里,凶手把海绵和子弹挖走了。”

    陈法医跟高栋商量了一下,又去跟门外的邵聪打个招呼,要剪破沙发,邵聪自然应允。

    很快,陈法医剪破了沙发,仔细找寻一番,并未发现子弹。

    高栋不以为意道:“很正常,沙发基座的海绵是否少了几块我们也看不出,既然没找到子弹,那么自然是被凶手拿走了。”

    陈法医想了想,又皱眉道:“老大,这个解释确实能把房子里所有疑点都讲通了,但还有个疑点,隔壁邻居一共只听到一声爆炸声,说明只开了一枪,这一枪又开在了沙发里,但邵小兵夫妇两人都被凶手制服了,这很难做到吧?”

    高栋点点头:“邵小兵是晚上回家的,当时只听到盘子打翻的声音,没再听到爆炸声——当然,可能开枪裹着毛巾,声音没让旁边人听到。也可能是凶手和他发生搏斗,在枪的威胁下制服住了人。至于邵小兵老婆,当天下午她在家,并且凶手开了一枪,既然凶手都敢开枪了,如果一枪没击中,此时换成任何一个人当凶手,都会继续开第二枪,防止计划失败。但现场只有一次枪声,表明这一枪命中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如果这枪命中了,那怎么可能继续击穿沙发坐垫,还穿入沙发里面呢?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枪械没这么大威力?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高栋摇摇头:“仿真枪当然威力没这么大,不过你想过没有,如果是真枪呢?”

    陈法医张了张嘴:“民间……民间很少有真枪的吧,并且这种威力的枪的型号没几款。”

    高栋道:“对,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!有这威力的枪的型号,国内最多的就是五四式。胡海平和邵小兵都是一把手,如果是我们体制内的人干的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