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王死死抓着手里的诏书,想说这诏书是假的,想说谢云宴和吴向进捣鬼,可是对上谢云宴满是漠然眼神,哪怕有再多的怒气,再怨恨谢云宴戏耍了他。

    此时却也已经骑虎难下。

    是他自己要求众臣入宫取先帝诏书,也是他一口咬定先帝传位之人乃是正统。

    是他当着众人的面说过,这诏书就是先帝所留,诏书上所写之人是先帝传位的新君,他现在要是反口,说诏书作假,而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又算是什么?

    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也就罢了。

    一旦认定诏书是假,庆帝就有了翻身的机会。

    没有诏书,没有先帝死因在前,庆帝就算做的再错,他也依旧是皇帝,只要他愿意下了罪己诏,再将皇位传给皇子,他依旧可以当着他的太上皇,可他端王府却只有死路一条。

    他今日已经将庆帝得罪到死,如果不能将诏书宣读,彻底将庆帝锤死,一旦让他质疑诏书是假得以翻身,他端王府第一个倒霉,更何况如今这宫门之外,皇城之外,全是谢云宴的兵力。

    这诏书,他读也得读。

    不读,也得读。

    端王察觉自己被人戏耍,从头到尾都成了他人棋子,喉头一阵腥甜。

    “王爷?”

    谢云宴只淡声两字,却丝毫不掩逼迫之意。

    端王手中发抖,喉间含着腥甜继续念道:

    “朕感天命不久,唯恐朝局生乱,留诏书于此,传位皇三子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