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.

    寿康宫。

    皇后命内务府送来几尾赤红白尾的锦鲤,太后命人将它们用青花瓷的大缸养在廊下。

    太后不喜欢这样带着冰冷鳞片、触之滑腻的活物。她听不得鱼缸里的水声,只觉得那些鱼儿一摇着尾巴搅动水时,水里就有淡淡的腥气漫出来,生生闷得人头疼作呕。

    她久居深宫,为着稳妥,平日极少与人谈及喜恶,避免被人猜测喜好攻而破之。

    但人终免不了凡俗,有欲,有弱点。她坐在太后的位子上一年又一年,冷眼看着楚宫之中新生的娇妍面孔,看久了,也悟了。

    千帆过尽,锋芒将逝,盛放的昙花眼见要临破晓之时。

    也该寻一条退路。

    “主子,大长公主殿下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不请进来?”

    太后揭开小香炉,捏着银簪子挑了一样赭石色的细香末倾于炉内。将尽的散烟忽浓了几分,在风中狂舞着,很快便如被吞没般地消逝了。她漠然地看着那些烟气,扣上炉盖,将簪子搁在一旁。

    见楚佩进来,太后敛下伤感之色,招呼宫人为其看茶,和颜悦色道:“你有些日子没来了。”

    宫人应数退下,楚佩熟络自然地坐于太后对面,二人隔着一张小几。

    “可要人去传绾妍丫头?”

    楚佩摆了摆手,淡淡一笑:“不用了,本宫今日是来与你叙话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