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鸯是没有家人来会见的,因此也没有什么感同身受,只嘴角向下撇了撇,嫌弃道:“我还以为你闯出了什么祸事……先前听说你父亲身子不好,是想亲人了?”

    她又挑了一下眉毛问:“会见家人是好事,既是好事,你好端端的又哭什么呢?”

    四儿点头,噙着泪花喃喃:“我听说表哥就要娶亲,也不知他过几日会不会来……”

    乔鸯忽而笑起来:“竟还是个青梅竹马的。”。

    那四儿听得“青梅竹马”几个字,眼泪流得更凶了。

    乔鸯扬了扬下巴,凝神看着远处浮光万丈的琉璃瓦,目光如月夜中的雪般清冷疏离。她瞟了一眼四儿眼角那片晶莹,语重心长地宽慰她。

    “命该如此,你也没法子。傻四儿,等你出宫的时候早就是老姑娘了,还沉沦什么情爱?世间情爱都是转瞬凋谢的花,你还不如趁现在给自己攒些嫁妆,日后日子好过些。”

    四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又问:“姐姐会有家人来见吗?”

    乔鸯微微一怔,一时好像有些恍惚,袖中的手指动了动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她摇了摇头,轻飘飘地落下一句,自顾自地走远了。

    到了晚上乔鸯才下值,她走到门口,见绿衫子收拾好了正要出门。

    绿衫子见乔鸯似有心事,便住了脚与她寒暄:“姐姐怎么脸色这么难看?”

    乔鸯只说自己有些累,含糊应对着,脚步快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吱呀”一声推开门,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如墨,乔鸯摸着墙点了灯,宽衣上榻,将被子裹得紧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