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说!你们分明每天都可以纵情江湖,来去自如的,我可是没有看出你们有哪点悲哀。”

    她听不得他半点老气横秋的劝诫,顿时大眼一翻,气鼓鼓地瞪他一眼,一时间辛苦强装的气场顿时显出了三分稚气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神气十足的模样,不由得哈哈大笑,伸手抚上了她的头,虽是嗔怪,却尤带温柔,“是啊,说的不错。今朝有酒今朝醉,就是我们这些江湖人的德性。”

    正说着话锋一转,他炯炯有神的星眸里便多了几分揶揄:“转眼间阿朱也成大姑娘了,既聪慧又有自己的见解,还有寻常女子没有的胆气,真是与众不同呢。”

    她定定地望着他五官分明的轮廓,刚毅凌厉的下颌,斜飞入鬓的剑眉,高挺的鼻梁,形状好看的薄唇不断开阖,正说着赞许她的亲昵话语,那双眼睛……

    她不敢看下去了,匆匆地避开,随即狼狈地低下了头,不自觉地来回抚摸着脸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他其实一直都晓得她的心意,只是当时还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孩子,并不多加在意。

    然而如今经历了那般刻骨铭心的怨憎会,爱别离之后,他却忽然觉得当时的自己不当回事的,那些小女儿心思可贵。

    他的心像是被虫噬掉一块似的,痒痒涩涩的疼,他有些慌,但随即湿润的眼眶就解了这燃眉之急。

    身体上的疼痛尚有良药医治,但这胸腔里的溃疡,却是任谁都治不好的,也最是磨人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啊?白大哥,你又编排我!说什么呢?谁……”果然,她叫嚷起来,脸上像喝醉了一样火辣辣的,心中也有兔子在惴惴地跳,她头一次脸红了。

    她小心地抬头望他一眼,发现他因为她偶尔流露出的小女儿姿态而笑得开怀。

    鬼使神差地,那句要命的话脱口而出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