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玖良开口道:“这位姑娘,我是郭先生的学生,路过东堪,来拜访先生的。您知不知道,此处发生什么事了?”虽然喊着姑娘,但看她的模样可能都快四十了。

    那盲女歪头想了想说:“发生什么?你不盲吧?难道自己看不出来么?书院着了大火,郭先生和夫人没有找到。应该是面子架不住,拿钱跑了吧……”

    我和周玖良对视一眼,他又说道:“啊啊,是这样啊,那您为何在此处呢?其他人去哪里了?”

    盲女别扭地理了理头发,说道:“我兄弟阿宽是帮郭先生做工的,我随他一起住在这里。刚才我们才端上碗,就听得街上一阵乱,与阿宽玩得好的几个小伙子来叫他出去了,说是天上日头出现异象,都去凑热闹了。”

    周玖良小声地说:“这院子开阔,为何不在这里看……”

    盲女反驳道:“你白长眼睛了!书院背后有小山,正是东边,站这里看,岂不是被遮个严实!”我心中暗暗感叹,盲人的听力是真好啊。

    我开口问道:“姑娘,我们有些事儿想问问,您方便让我们进屋坐着问吗?”

    盲女思考了一会儿,说:“听你们说话还算有教养,进来吧,屋里有炉子,有热水,不过没有茶,你们自便吧。”

    我们跟着她走进屋中,眼前的一切都和我印象中不同,以前这间屋子,只是做饭和堆放杂物的。学堂孩子的父母有时候会送小羊小猪之类的牲口给父亲,也会被暂时关在这里,但不管我如何央求,最终没能留下一样,都会被父亲还回去。现在的屋里除了之前的炉灶,还添置了一张桌子和两张床,床之间勉强拉了块帘子。

    盲女摸了个马扎坐下,故作镇定地说:“原本阿宽是睡在学堂里的,要不是着火烧没了,我们姐弟也不会挤在一处!不过,我们很快也就走了,你们不用瞎猜!”

    我和宋渊不知怎么接这话,只有周玖良在打哈哈地顺着盲女的话聊。

    “哎,这说得什么话!我们怎可能歹猜!倒是您说很快要走,是为何啊?”周玖良虽然嘴上问着话,眼睛却不闲着地到处观察,还示意宋渊出去探查。

    宋渊小心翼翼地往外走,一条腿的迎面骨还是磕在门槛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
    盲女不高兴地侧过脸去说:“怎么回事,三人进门,不打个招呼吗?”

    周玖良赶忙解释道:“啊,这个是我的书童,自小呆傻,不太会说话,所以没给您介绍。我们大人聊闲,他许是不爱听,想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