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嫁人有什么好?”

    “像我娘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如今什么都有,到处寻欢作乐,又有嬷嬷悉心照顾我,可不是最好的日子。”

    几句话又说的方嬷嬷面有触动。

    “嬷嬷你便想,若是我已嫁给那白……白家,哪里还能这般自由自在?哪里还能被点为状元,进出皇宫?嬷嬷你说是也不是?”

    方嬷嬷微微低着头,看不清脸色,嘴里倒是不停应和:“是!是是是!我家姑娘这般好!世间哪有男子可堪般配……老奴定然努力活得久些,伺候好姑娘……”

    说是这么说,梳好头服侍阿橙睡下,掩下床帘的时候,又忍不住小声念叨:“这算怎么回事,不管如何,也该给个退婚书也好。如今若是有合适的人,姑娘可嫁也不嫁。”

    方嬷嬷也不是天天如此唠叨此事,阿橙假作没听到,屏住气,听到她絮絮碎语着一直出了内屋,才舒了口气。

    这日之后,阿橙一门心思整理起大凌地理志来,她一旦用了心,便会心无旁骛,连正在翻看的几个戏本子都撩了手。

    听宁喜说,陛下最近很是忙碌。阿橙暗地里打听过,原是因为严帝初登基时,方才一十五岁,虽有先帝谋划,终究是幼主无依,有些势大的权贵世家,便趁此索要更多权势富贵,才肯辅佐幼主。如今,严帝虽坐稳了江山,毕竟留下了很多碍眼绊脚的,这几年便撕扯了起来。

    京里的还算好,最麻烦的,确实那些京外的,驻扎一地,俨然便是当地土皇帝,严帝不能如打外族一般直接派兵镇压,却也不能再坐视不管,任其做大。而那些势力,已经无力动摇严帝的根本,却不断弄些小动作,阻碍严帝一手遮天。

    果然这做皇上,并不如戏台上那般,只要身着龙袍坐着就成。阿橙对严帝生出几分同情。倒不为别的,只因严帝之前御驾亲征,打出个边疆安宁,这便让阿橙心生崇仰,虽觉得他有时候霸道任性些,却也算是有为之帝。

    这日和宁喜出宫时,却在石板道上遇到了陛下。行罢礼,严帝却没说让走的话,阿橙只好低头继续等着,却一下子看到,明黄的龙袍上,溅了些黑色的墨迹。那日不慎把墨染到脸上,还趁势嘲笑,如今严帝自己倒是也弄上了。

    他那日说什么来者,“猫儿狗儿”?那他自己今日就是个黄底黑花的大狗儿……

    “因何发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