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目前为止,高审行在当众承受了崔嫣的身份带给他的、新的屈辱之后,其实还是抖落不清:

    在今天之前,既然一直认为崔嫣就是亲生女儿,那么高峻呢?既然早就认为高峻不是儿子,为什么拖到这会儿才说?

    高审行的欺君之罪是免不了的。

    反倒是高峻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,崔嫣是崔颖入高府时带入府的孩子,没有人对高峻说崔嫣是谁的女儿。

    就连高峻娶崔嫣入门的时候,府中也没人提示这一点,更不要说反对了。

    回到府中,高审行心如飘篷,兄弟们没有一个人给他出主意,这点事儿弄得太乱了,只要有一句不慎,绕进去再也说不清楚。

    崔颖的来信虽然让高审行难堪,却给了他一个改口的机会。

    比如,他可以说,其实他早就知道崔嫣不是他的女儿,只是贪图崔颖的美色而故做不知。

    这样的说法,除了让高审行自己再添几分不光彩之外,至少他对于鹞国公身份的揭露、就可以牵强地理解为是出于气愤了。

    他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去吃饭,也没有人来请他,一切的大主意都须他自己拿。

    如果崔颖的这封信不是写到了高履行的手里,高履行都不想出面。

    高审行经过了慎重的思考之后,下了这个痛苦的决定,事情发展到今日他才发现,这居然是唯一能澄清他前言的说辞。明天他就这么说。

    回到了监房,高峻与师妹说,“我听到后堂有人咳嗽了,本来褚遂良还有话要讲,但他听到咳嗽声才止住了。”

    樊莺问,“我只顾着替母亲伤心了,没有听到,但谁的咳嗽能这么值钱呢?连褚遂良都得听。”

    高峻说,我听出来是太子,也许思晴从夏州写来的信已经在太子手中了,难道高府的这个破身份我就摆不脱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