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,高峻回到永宁坊,吃过了饭也不动窝儿。

    柳玉如问道,“峻,怎么这些天,我看总是心神不宁的,有什么事?难道又是因为高审行?”

    高峻低声埋怨道,“刚刚说过了丽蓝,让她在称呼中庶子时注意一些,怎么自己又不注意。”

    柳玉如并不在意他的埋怨,但猜到就是因为这个。

    高峻再低声对她道,“中庶子今天又发威了,他说夏州副刺史崔元礼行着正刺史的职责,却顶着副刺史的名份,高府的一位儿媳,又岂该为着一个吃空饷的名位而影响了夏州的军政?”

    柳玉如看了看思晴,吃惊地说,“高审行难道疯了不成?皇帝陛下亲封思晴为夏州挂名的刺史,还轮到他来建言!这是她兄长思摩用命换来的!”

    “不得不说他又找到了一处楔入点,夏州政坛,自崔元礼往下的所有人当然不会反感中庶子的这个提议。思晴一让,每个人都有就地晋升的机会,我若反对的话,恶人就是我们永宁坊的。”

    他说,皇帝陛下好人已经做过了,这次有人主动跳出来做这个恶人,至少他与太子是不反感的。

    “那当时是如何说的?”众人问。

    高峻说,“别人不好说话,太子当时表示了反对,说这是皇帝陛下的主意,不大好更改。但我就不能不吱声了,不然就显得我们太在意这个虚名。”

    他问在场的几位夫人,“一个挂名的刺史罢了,没什么好留。如果局势发展到我们不得不放弃这里,放弃长安的高官厚禄、永宁坊的深宅大院,们要有个准备。”

    这一席话表明,高峻已经忍耐到了极限,作好了与高审行摊牌的打算。

    空气之外,仿佛已闻到了隐隐的雷声。

    柳玉如说,“我早就说过了,永宁坊,我又不是头一次离开它,再离开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还有这个国夫人的名头,也不当吃、不当喝,抛去何妨!”

    苏殷说,“不如我也提出,不任这个外宫苑总监了,省得他哪一时不痛快了,再拿我说事儿。”